《去年夏天》
去年夏天,阳光像融化的蜜糖,黏稠地裹住每一寸空气。蝉鸣在午后膨胀成一片白噪音,树影婆娑间,我们踩着人字拖穿过滚烫的柏油路,去小卖部买冰镇的汽水。玻璃瓶上凝结的水珠滚落掌心,凉意转瞬即逝,如同那个季节里许多未完成的约定。
傍晚的风终于带上一丝怜悯,吹散晒得发蔫的野草气味。我们躺在天台上,看云从棉花糖烧成灰烬,听邻居家收音机断断续续播着老歌。那时总觉得夏天漫长到没有尽头,直到某天突然发现,游泳池的水面不再映出我们的倒影,而蝉尸悄悄嵌进了沥青路的裂缝里。
后来才明白,所谓“去年夏天”,不过是记忆给永恒镀上的一层锈。